墨染清茗—污茶酱

执笔落墨绘浮生,不在江湖,偏问江湖。新寡携子开了家殡仪馆,虽四处爬墙揽客,生意仍颇为萧条。

【赤隼】《戏(十四)》久违的更新...

戏(十四)

凄厉琴音与兵刃相交,错落的铿锵之声仿似那失落已久的斩龙曲,在时光中渐渐哑了声,变了调。

赤命看着琴师清秀的眉目渐渐蜕了冷静自持换上一如往昔记忆里的怨恨疯狂,心口涌上一阵狂喜。

那是赑风隼,赤命不会忘记他亲手斩下那人头颅时,喷洒在脸上颈间的温热,和那双蕴着怨毒的烟灰眸子。赑风隼回来了,就如他死前曾许诺的一样。

永生永世纠缠吗...有时候赑风隼这人真是记性好得可怕,赤命想着,无论是当初二人同甘共苦的誓言,还是最后那句诅咒,赑风隼都记得牢牢的。

据说记性好的人也都比较能记仇,这话想来是没错的。赤命有些自嘲地想,自己阻了他前途被他记了一辈子;后来自己又取了他的命,如今...算是几辈子了呢?

尖锐凄厉的调子划破耳膜直贯入脑,将昔日的回忆绞得愈发不堪,赤命握紧了手中斩马长刀,斩碎迎面而来的索命之声,连同那把染着血色的琴。

琴弦在刀下一寸寸绷紧,终于在发出一声不堪摧折的悲鸣后齐齐得断。着了红漆的琴面一寸寸迸裂,去了表面雕饰,龙池凤沼亦不过是空洞,碎裂的木屑深入手心,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孰胜孰败,在八方摧尽后,看得分明。赤命笑着,问着跪坐在散落琴几残骸中的琴者。

“三贝,你说...咱们最后是谁赢了?”

琴者抿唇不语。

“你说谁才是饮得天命酒的人?”

琴者不答,只是缓缓地伸出染了血的手,狠狠按入尘土撑起身子面对着赤命站了起来。

“三贝啊三贝,你说...我做王不好吗?”
赤命仍旧是问着,虽然他并不期待所谓的答案。

“呵”一声轻嘲,琴者的面上又带上一贯的高傲,“不好,当然不好”,赤命听见他如是回答。

“那王位可以是任何人的,唯不该是你赤命!”

“哦?是吗...三贝,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赤命阂目,轻叹。与此同时一柄长剑迎面袭来,直欲取其要害。

赤命猛然睁目,改换过的躯壳早与昔日不同,眉宇间尽是暴戾之色,长刀斩过,剑刃脱手在鸣颤中染上尘埃。

“三贝,我记得我以前曾说过,你这双手不适合习剑。”

赤命想着小时候的赑风隼那双手真是漂亮极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生口里就赑风隼生得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手指白皙修长,一看就是双握笔杆子的手。而现在那双手留着血,在水红纱袖下轻颤着。

赤命走近一步,伸出手去,想要看看那手伤得如何,就如以往他们还是好兄弟时,赤命总是细细帮那双干粗活磨红受伤的手上药,然后替它们的主人做了那份苦工。

琴者亦向后退一步,堪堪躲过向自己伸来的手。赤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宽大指节突出,染着血色,赤命笑了起来,他怎么忘了,赑风隼那手再美,也不是妖市当年拉着自己跑了不知多少条街的手了。赑风隼那双手可不只能握笔杆,还可以抚琴,执剑,杀人,端毒酒。

“三贝,为何要躲我呢?记得你以前最是爱美,这手,这脸每回伤了碰了都要心疼好久...来,让我看看。”赤命一步步走近,琴者则一步步退后,直到...避无可避。

“三贝,既然走不了,那就别走了。”语罢,长刀出手扫过人膝弯处。任由其跪落一片尘埃中,同那琴那剑一起。血顺着膝头浸湿衣衫,再润湿尘土流出几道蜿蜒。

梦境再一次成真,如同戏台上伶人一遍遍地念着相同一句戏词,又将一杯相同的毒酒递予同一人,亦是相同的一场恩仇难解。

“杀了我,我还会一遍遍地再回来!”琴缺风隼闭上眼,似是认命,赤命勾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抬起头来,只见那晕着烟云的眼里仍旧是一片讥讽。赤命看着他笑了,笑得疯狂,也许他早就疯了,早在多年前他看着那人狠绝的艳色时便已疯了,竟由衷欣喜那人的魂能与自己永世纠缠。

赤命取过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将递过的锁链,缓缓地将那镣铐带在琴缺风隼纤细的脖子上,深情温柔地像是为妻子描眉的丈夫。染着血色的手抚过囚徒苍白的发丝,狠狠扯过发尾,疼痛迫使琴缺风隼仰起头来,听赤命在自己耳畔轻声宣判。

“现在,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要你的眼睛看着我,你永远只能屈服于我的脚边,永远...永远!”赤命握紧锁链的一端,拖拽着琴缺风隼向前走去,受伤而不良于行的膝拖曳出两道长长的血痕,他只得狼狈地在尘土中爬着...就像狗一样,琴缺风隼自嘲地想。膝肘已被摩得鲜血淋漓没了知觉,眼前亦越来越模糊。

是要死了么,似乎倦了,不过一场恩仇...然而梦境里的诅咒声仍如冤魂缠在耳际,诉说着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赤命向前走着,越走越缓,直至身后之人彻底失了意识,看着那人一身红衣破烂,细嫩的脖颈被勒出道道青痕,膝盖与手肘出血肉模糊,赤命忽然觉得心口处闷得慌,上前小心绕过人身上伤处,搂过他略显清瘦的腰,化光回转红冕边城。

赤命想起,很久以前,在赤命和赑风隼都还是满脸稚气的时候,他们常常需要玩命地跑,有时是为了一天的工钱不被抢走,有时是赑风隼三言两语骗了人家的看戏钱,每到最后,总是赤命抱起体力不支的赑风隼跑过大街小巷,跑过魔婆之海的陡峭海崖,跑过红绸飘舞的戏台子,最后躲在那棵粗大的梧桐上,藏在繁茂的枝叶里。

直到后来,那树被砍了,赤命不在了,最后赑风隼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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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好久没写中文啥的,导致我基本上是一只废墨了,熬夜更文以明志(其实是心血来潮)

本文继续一贯纠结的风格,慢慢来,咱不急,就算这俩剧里面死得不能再死也不急啊~(其实心里已经方死了)

有生之年必会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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