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清茗—污茶酱

执笔落墨绘浮生,不在江湖,偏问江湖。新寡携子开了家殡仪馆,虽四处爬墙揽客,生意仍颇为萧条。

【里斯X基拉度】祭夜

chapter 17

灭混炼狱中的一切似乎都已失去了意义,感觉与时间都在无声中流逝。在笑与哭之后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与孤独。

里斯看着面前一再重复的景色,向着地平线坠去的日头染红了天际,仿若没有尽头的荒原在他的脚下蔓延开来。里斯想起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问过基拉度灭混炼狱是什么样子,基拉度说大概是很可怕很可怕的样子,里斯那时只当他是在说笑,直到真正看见时里斯才觉得也许真的让基拉度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灭混炼狱,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只是曾经的自己对可怕的理解太过肤浅...

里斯记得芙洛缇曾经跟他说过无论是圣魔天人心中都会存在恐惧,而智勇仁三种善德可以帮助生灵驱逐恐惧,获得安宁与快乐。里斯觉得有趣便问她这世上最可怖的是什么,芙洛缇沉默了许久后说出了她的答案。

“...大概,是虚无吧。”

虚无,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不会有未来。

灭混炼狱,是混乱,也是虚无。

这里的一切是混乱的,没有时间,没有因果,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紧随着这份虚无感的是恐惧,也是绝望,里斯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熬过去的,一片空茫的意识中只记得,似乎在这世界的某一处,还有一个人在牵念着他。纯黑的玫瑰在领口无声地绽放着,在一片虚无中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里斯阖上双眼,再睁开时,虚无如潮水般退去,他仍旧站在原点,四周仍旧是被遗弃玩具们的断臂残肢,半身陷在泥土之中的人偶,发丝早已脱落腐朽,瓷白的肌肤褪去了洁白光滑的釉面唯留下青色的粗糙瓷胎,她曾经美丽的脸庞上裂缝如蛛纹密布,海蓝色玻璃珠精心磨制的眼珠却依然晶莹透亮的、不死不休地注视着这位远道而来的旅人。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里斯看到,那人偶残破不堪的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他伏下身去轻触她小小的手,不堪岁月倾轧的艺术品最终还是化作丑陋的碎瓷片,里斯终于看到了她手中紧攥着的东西--那是一张字条。

里斯将那揉皱的字条展开,在那泛黄纸片的正中央仍旧是以稚嫩的笔法勾勒出的表情。只是...那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笑脸。这一次,稚嫩的笔触在纸上留下的是一个气鼓鼓的小人儿。

里斯看着那熟悉的字条和不同的画面,笑了起来。芙洛缇说过,相同与不同组成变化与规律...

现在,变化出现了。

人界之中,属于奇幻与舞法的时代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已悄然过去。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基拉度注视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数度相遇又擦肩而过。

这是个神奇的时代,繁忙的、属于冒险与创造的时代。神明们古老的训诫在繁忙中被人们丢在一边,就如同在稚童的眼中,没有什么比玩乐更重要了。在天女们带着传说与神秘退场之后,人类成为了这片大地唯一的主人。

基拉度看到,旧的事物正在人类短暂的一生中腐朽,消失,被新的创造所替代。人类不再需要他们的舞法,如今的他们有了一条更加便捷有趣的途径获得他们想要的生活。

木柴焦炭被掷于火中,蒸汽升腾间,一切过往渐渐地模糊,但基拉度知道这一切远没有结束。在这片大陆的另一边,海的那一头,舞法与传说仍旧随着天女的血液流转往复着。

不知何时,教堂天顶上的圣母画像开始展露慈爱与笑容,金属与焦炭被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白色的蒸汽尖啸着划开火红的日暮与黎明,黑色的浓烟开始从一座座巨大的工厂中升起。

人类,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基拉度笑着拉低了帽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此刻它的时针正无限接近于正午的十二点。

基拉度以微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

“还有...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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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倒计时开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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