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清茗—污茶酱

执笔落墨绘浮生,不在江湖,偏问江湖。新寡携子开了家殡仪馆,虽四处爬墙揽客,生意仍颇为萧条。

【鬼方赤命X赑风隼】《戏(八)》

戏(八)
“将军,我家大人在府邸设宴,将军您意下如何?”

“转告你家大人,我会如期赴约。”

“小人明白。”

那天的宴会,赑风隼只请了赤命。赑风隼的府邸不大,却胜在清灵雅致。

新月城尚红,官家府邸多以红檐装点,雍容华美,却少了几分灵秀。碧瓦青檐在此间倒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一方青泥小筑,半亩洗砚荷塘。

夕阳渐沉,茜红暖晕洒落,沉入池底,火色沿着池水缓缓漫上怒绽红莲,美的妖冶。

美得.......透着隐隐的不祥。

赤命记得,那日的赑风隼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柔和,收敛了平日里示人的锋芒,亲身为赤命添酒。银白发丝在低头取杯之际,轻扫过赤命脸颊,一阵心猿意马。指节分明的手,提起酒壶,斟酒入杯,紫红酒液倾入杯中,泛起层层涟漪。

夕阳暖光在赑风隼眉眼间投下一片柔和阴影,再难看真切,仿若幻梦,可望却不可及。

两人相对无言,就像少时赑风隼离开那天。赤命不知说什么是好,便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只是宫廷贡酒不如塞外的烧刀子劲道,怎么也醉不了人。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赤命不由摇头,自己何时也像酸儒一般多愁善感了......

感慨间,只闻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破碎的琉璃杯盏染了紫红酒液,蜿蜒石阶而下,夜色中仿若鲜血。

惊觉间,身畔杀意近乎凝滞,赤命下意识提气防备,却发现徒劳无功。眼前一片昏然,看不见赑风隼身形,只听见身前传来熟悉声音。

“留他一命,我要亲自处置......”

“是”

再清醒时,耳畔是熟悉的海涛声,叠叠涛声,激荡心神。双手被缚身后,动弹不得。赑风隼弯下身,在他的耳畔轻言,仿若情人间的密语,却凉彻心扉。

“王曾私底下告诉我,他意属我继任下一代的平朔王....”

“赤命,你知道吗?只差几步...王位就是我的了.....”

“我真后悔呀.....当初为何要将你带到我的身边......现在我该纠正这个错误了。”

平静不起波澜的语调,是早已对往日情谊寒心,抑或是真的权欲熏心?赑风隼不知道。平静是因为真的不在意,抑或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歇斯底里。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至少到最后,是毁在了自己手里......

赤命感到喉间艰涩,曾经的誓言,在此时竟然是这般无力。

“我们曾立过共生同死的誓言,有明月为记...”

“所以我会将你带往妖市,以妖市特有的献刑,为你送行....在亡海之中,你头不顶天,脚不履地,不见日月星辰,这样的死法,也不算违背誓约了。”

额间一刀,喉间一刀,干脆利落。鲜血流入眼,再从眼角流出,拖曳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气管浸了血,声音嘶哑带了血泡声,诡异而模糊。固执的睁开被血染红的双眼。

“我做王......不好....吗..?”

赑风隼背过身离开,再无留恋,海风腥咸,送来一句轻语。

“.......不好,一点......也不好......”

哈,若你为王,我又该是什么呢.....?你的玩物吗...?

一点.......也不好。


“大人,昨日送到妖市的犯人,经人相助脱逃,现已捉拿而回,只是......那名助其脱逃之人......该如何处理?”

“一并送上亡船吧,黄泉路上.......亦算有人陪了......”

赤命,没想到,到死你也是别人的.......赑风隼,认输了....

赑风隼无力的阖眼,空荡荡的王宫,四下无人,血红纱幔从绘满猩红的殿顶垂下,赑风隼拨开纱幔,王座中,是王早已冰冷腐败的尸身。

“王,您果然......是到死都不愿离开王座啊......死了也不愿让我们安宁...”

深吸一口气,不顾及腐烂恶臭,声音响彻王殿。

“王,驾崩.....”


酆都死箍,亡船漂游。血色亡海,海水漫过身体,伤口在海水中浸过,痛的麻木。窒息蔓延,却挣不开声上绳索,海水顺喉呛入肺,带起一道火辣辣的痛,淘尽最后一丝气息,再无力气挣扎,任由身体随意识沉入深渊。

空茫寂寥的新月王殿中,新的王静静坐在王座之上,抚着身前暗红琴身,却不弹奏。只因,再无听琴之人......

一滴泪顺着素白面颊滑下,滴落琴面。

“赤命,怎么办呢.......”孤独的新月王自言自语。

“我啊.......有些后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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