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清茗—污茶酱

执笔落墨绘浮生,不在江湖,偏问江湖。新寡携子开了家殡仪馆,虽四处爬墙揽客,生意仍颇为萧条。

【仙门贵乱】所谓江湖



#武侠设定的贵乱

#你所见的仙门大家庭中的任何俩都有可能搞在一起,所以我就不标cp了

#文风有毒,时常古龙体/琼瑶体/沙雕体肆意切换

#可能有生子情节



在剑随风还未曾踏入这片江湖时,曾问过一个人,什么是江湖。


那个本该被他称作是父亲的人听了这话,只是放下手中的笔,华贵面具下一双冷厉的眼斜斜地睨过来,语气里带了一分冷淡两分轻蔑三分警告和四分他仍不是很明白的意味说,“江湖,不过是一群被置于天地囚笼间的野兽,遵循着欲望本能以及自己所谓的正义而相互厮杀,然而任他们如何挣扎,最终仍逃不脱宿命的轮回”。


虽然彼时剑随风并未听懂自己的老父究竟说了些什么,这却并不妨碍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头便留书一封闯荡江湖去了。


后来,在他踏遍了无数的山与水,削过了不知多少邪人侠士的眉角,拜读了多少坊间话本,这才意识到,父亲当日说过的那话有多么可贵。毕竟在旁人那里,他能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一句已经被说烂了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剑随风的父亲,地冥,是个魔头。


人称正义剑侠,剑随风大侠的父亲,地冥鬼谛,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杀人无数,夜止儿啼的那种。


按照江湖一贯的套路,大魔头的儿子自然是小魔头,再不济跟正道栋梁拜个把子私个奔什么的那也该叫做弃恶从善/知错能改/迷途知返的...小魔头。然而剑随风这从魔窟里土生土长的性子,未涉入江湖时便如一张白纸,涉入江湖后那一颗良心更是白得发亮,让人不禁好奇,地冥的反派教育该有多么失败。


是以剑随风的长兄,邪说,总是向他投来一分迷惑二分欣羡三分愤怒和四分不理解的目光。当然,地冥的放任的态度始终如一,让剑随风也摸不准此人到底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还是对自己的过于有信心。


在剑随风的眼中,或者说,所有人的眼中,地冥都是深不可测的,永远掩盖在面具之下的真容,层出不穷的手段,诡谲多变的心思。纵使他们本该是最亲的人,走近时,却像是隔了千山万重。


那一日,父子决裂,地冥绝情得毫无挽留,剑随风自然走得毫无牵挂。


直到他远在异乡,听闻兄长身死,地冥被擒时仍感不到丝毫真实,只觉得宛若是大梦一场。那人那么聪明,花招那么多...怎会落得个众叛亲离被逼杀至绝境的下场。


当他匆匆赶至想着能见那人最后一面时,裁衡之议已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曾经叱咤风云的一方邪魔,除去了华服,被缚于木笼中的地冥如此看去倒显得有几分纤弱,靠着木栏垂首喘息着,只一身雪白单衣也给血染得不成样子,起初喊杀声倒是有几分迂回,待盛世归圆的乐寻远出来诉了几句苦处后现场便一发不可收拾,顿时喊打喊杀声一片。


好在在场侠士不若普通百姓,此刻也就是嘴上喊得响亮,许是地冥的魔威犹在,现场倒没一人真的敢出那个手。地冥全盛时期在正道亦有信徒无数,谁知道他今日落魄,明日是否便又挣脱出来再度飞上枝头?


无人愿意做那出头鸟,嘴上风流却可逞得。在场众人皆知道,此时过过嘴瘾便可,只要这中原群侠中,头前有名望的那几个一发话,地冥断无活命的可能。


正当一页书准备开口时,却见数名白衣小僮拥着个黑发道人踏入门内,正是江湖上隐世第一大派,云海仙门之主,云徽子。


“大师且慢。云海仙门尚有一事有待确认。”话音刚落,便见非常君,玉逍遥乃至君奉天亦御轻功飘然而至。


“哦?不知是何事劳动仙门齐聚?”


“我等自然是为地冥而来,昔日玄尊钦点三乘同修,地冥亦在此列,我等相信玄尊的眼光况且...此事尚且存疑。”非常君这边还未解释完,玉逍遥早在关着地冥的木笼前转了好几圈。


说来也是奇了,这都到了要命的关头,地冥脸上的那一张鬼面仍旧是稳稳地戴在脸上,也怪不得剑随风一度以为这张面具是长在地冥脸上的,玉逍遥终是按捺不住心底冲动,嘴上仍旧碎碎念着“一天到晚带着张面具不舍得摘下来,放心吧,就算你当真生得凶神恶煞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手上却已经将那面具抓在手里,地冥身上带着伤一个躲闪不及,那鬼面便就如此落了下去。


“见到鬼!”一声大喊将众人的目光皆吸引了过来。面具之下的面容同玉逍遥竟是如出一致。


“这是...?”一页书一时间也是愕然。


“唉...”君奉天长叹一声,将仙门的一段密辛娓娓道来,听得众人是唏嘘不已。非常君与玉逍遥也低下头露出些感伤的神色。反观地冥此刻却是一副羞愤欲自绝的神情,开庭以来从未出言的他一出声却是喊了句“你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如此一句倒是更让众人觉得君奉天所言非虚,看向地冥的目光更是柔软了几分。剑随风见自己一向仪态端庄气态优雅的父亲终究还是气怒交加,硬是咳出了一口心头老血厥了过去。正可谓眼不见心不烦。


剑随风看向君奉天的眼神中骤然多了几分崇拜,能让地冥气成这样的独此一人了。


场面如此乱,他便也不躲着了,大摇大摆地走到玉逍遥身边看着笼中那个熟悉、却也陌生的人。失了鬼面相衬,曾经恶名在外的地冥也不过是普通人该有的模样,如今的剑随风,曾经的离凡曾无数次幻想高高在上的冥冥之神走下神坛,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对待他与邪说。


如今的地冥鬼谛,曾经的冥冥之神早已跌落神坛,他却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唤他一声父亲。剑随风知道,就算有云海仙门作保,加上往日玄尊的部署,因地冥极端手段而牺牲的人不计其数,纵使死罪可免,活下来想必结局也不会好...到那时,他又该如何做呢?


“你...是剑随风?”玉逍遥出言问道。


“对,我就是正义剑侠,剑随风!前辈认识我?”剑随风有些兴奋,能被天迹认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名扬江湖了呢。


“他向我提过。”


“诶?”


“其实...你与邪说,他并非全然无心。”玉逍遥忽然道。


并非无心么...


“我知道。”剑随风将落在地上的面具小心收入怀中“所以...我也该走了。”


“你...唉。”玉逍遥只是轻叹一声,这孩子倒也生得通透。


“告诉他,如果他还活着,早晚会听到我剑随风大名,传遍江湖!”


“好。”玉逍遥目送着他远去,此刻庭中对于地冥日后的归属亦有了结论。


“既然地冥亦出自仙门,便交由仙门处置,此后废去一身武学,隐退江湖。众人意下如何?”有仙门众人与一页书在前,自然无人有异议,一段江湖风波就此落幕。


话说,某一日,剑随风行至一处茶馆,随意点了壶碧螺春便落座听着今日的江湖八卦。


“你听说了吗?那云海仙门的少主君奉天要迎娶那个地冥!”


刚入口一杯醇香的碧螺春当场给剑随风喷出了半杯,“老伯你说的是哪个地冥?难道是那个...”


“还能是哪个地冥啊!当然就是名声最响亮,手段最狠毒的那个地冥鬼谛!”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小二感叹着,将手中的茶添进了某位壮士的酒碗里。


“你们这的消息早过时了,我二舅的三姑的婶婶的儿子的朋友是盛世归圆的人!据最新消息,那地冥原出自仙门,乃是玄尊的养子,同仙门少主君奉天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奈何玄尊属意出自隐世大族玉家的玉箫姑娘与君奉天结成良配,于是棒打了鸳鸯,亦将地冥逐出了仙门。后来自然是地冥因爱生恨心性极端,几度与仙门作对却并未下过死手...玉箫姑娘后来亦因玄黄岛一战意外身亡,留下一子玉离经,君奉天心中对她母子二人有愧,便将此子冠之玉姓。唉,说来还是造化弄人啊...”


剑随风听着茶馆的八卦,感觉自己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裂了,碎了,随着凄冷的东风被吹向远方。


这个江湖,终究是...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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